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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水·秦安 2023-12-24
转眼之间，亲爱的爸爸，您离开我已十三载有余了，我不敢回头频频回望，似乎故乡离我愈来愈远了。
亲爱的爸爸，在泪眼朦胧里，我第一次以这样亲密无间的语言呼唤您；原本，在农历八月十一那天，我应该写篇文章来纪念您的，奈何，思绪万千，心是这样的沉重，竟写不出一个字来……
天是灰色的，很应景，不知是我心情作怪的缘故，还是秋天本该如此，看起来都毫无生机；没有月光，没有星子，只有不安份的秋虫演奏着最后一支五线谱。
爸爸，我估摸着，您最为惦念的要数老屋的三间瓦房，其次是您的姐姐和哥哥，最后是您的两个孩子。我不知道在您的心目中按照这样的顺序排列是否恰当。
您的大哥在我很小的时候，就去世了，这事您生前是知道的，您唯一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姑姑在您去世七年后没了，过了没几年二伯得病也去世了。
生前我听您讲起，我们的根在秦安。有一次姑姑要我帮忙寻找秦安的亲人，我几乎没有线索，只知道祖上住在南下关一带，有一个亲人给“万顺”妈当过“总管”；每次经过哪里，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。
或许是血缘使然，后来听在秦安吃皇粮的亲人说，有一个女老师姓李，在二中当老师，是李**的女儿，说起李**，您是亲近的；秦安的亲人具体那几家您是知道的，李**爸爸去世后，您还去烧过纸，可惜直到现在我并没有去过。
我并没有要寻找亲人的想法，对我来说知道来处就已是莫大的恩赐，人生何处是归途？
造物主给了我一颗敏感的心，自从您去世后，我带着这颗敏感的心在世间游荡了十三载，经历着生离死别，人间的背叛。
我姐已有两个孩子，都是男孩，生的活波调皮，眼睛水汪汪的，说是像我，学习成绩都还不错。
老屋破败，三家瓦房垮塌了，倒在冬天厚厚的雪地上，惨白的太阳，映照着动物们的脚印，消失在草丛深处；我知道这里有您的童年，也有您许多美好的记忆，我是拍了照片的，只是光景惨淡，实在不忍心把照片洗了烧给您，怕您看到伤心落泪……
这一十三年，发生了许多的事，我的心千疮百孔，面目全非。我哭过，绝望过，经历过一次次低谷，幸而有身边的朋友肯伸出援手，让我置身光明之中。
我一直生活的不太平，虽说没有经历过颠沛流离，兵荒马乱，毫不夸张有过之而不及。
亲爱的爸爸，再有两天，我就来看您了，我知道靠薄薄的白纸裁剪的寒衣抵御不了刺骨的暴风雪，我会烧很多很多的纸钱给您，愿您不要再像生前那样为了两个还未长大的孩子节俭呢！愿您在故乡所受到一些非人般的虐待，都一并带走吧，在晶莹的泪光中，我又看见了您……
弯着腰，佝偻着身躯，挥舞着手中的镰紧张收割着金黄色的麦子，风纹丝不动，汗水浸透您瘦弱的脸，周遭荒无人烟，一直熬到下午，才拖着疲倦不堪的身子回到家。
爸爸，我知道您生前很少种过花木，不知道您喜不喜欢花草，反正在您的坟前，开满了紫色的鸢尾花，我想您是并不讨厌它们的吧！
我未有归宿，仍居无定所，过着漂零的生活，好在老家的房子修整了一番，终于有个落脚的地方，这是您最为牵挂的；亲爱的爸爸，我常常梦见您，在那个刚下过雷雨的午后，您背着我，一瘸一拐在洪水里艰难前行，我爬在您的背上，你的背仿佛是整个世界；您也常常来我的梦里，仍旧穿着去世前那件青色的衣服，您远远的注视着我，相顾无言，惟有泪千行……
人生聚散无常，哦，对了，亲爱的爸爸，这一两年我打算离开老家，带着您留在世上的血脉，完成你未完成的路，坚强的活下去，愿您在天上护佑着我，我听您说过，天上一颗星星刹那间划过，代表最亲的人要离开。今晚的风从遥远的山坡吹过来，带着思念，有些冷峻、微凉、清醒，您在天上一定看到我眼里涌出的泪水，写下这满纸的悲凉。
夜深了，心犹如钱塘江的潮水一圈圈荡漾开去，已是凌晨一点，在异乡的冬夜里，只有无尽的孤独陪伴着我，每当我遭受人生的重大挫折时，我就会想起您，想起那个与我而言极不平常的一天、十三年前那个惊心动魄、电闪雷鸣的雨天……
作者简介
李永胜，甘肃省天水市秦安县人，生于1991年，毕业于咸宁职业技术学院，大学专科学历。现从事会计职业。爱好写作，发表小说《她梦中的虎耳草》，散文《母亲》，《十年后的追忆》，《匆匆》等作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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